三江小渡

朝代:宋代詩人:楊萬里
同類型的詩文:古詩三百首送別友情寫景

原文

溪水將橋不復回,小舟猶倚短篙開。
交情得似山溪渡,不管風波去又來。
注釋
(01)三江,光緒《吉安縣志卷三之瀘陵水》:“橫石江水,在縣西北,界吉水,一自儒行鄉大灣來,一自吉水鵠鄉來,其間有清湖水、三江橋水,皆經此入贛江。”《吉安縣志卷四之瀘陵橋梁》:“三江口橋,在坊廊鄉。”其后所附李振裕《三江橋記》云:“瀘陵舊有三江橋,向修于公家大冢,今圮矣。……,橋在郡治之北二十里,其流出于坤溪鄢原及所謂山前者,合三江而統匯于茲。”
(02)將,本義行、進,此處引申為流過。《詩經·周頌·敬之》:“日就月將,學有緝熙于光明。”
(03)得,應該。漢·司馬遷《史記·項羽本紀》:“君為我呼入,吾得兄事之。”

賞析

  此詩選自南宋楊萬里所著《誠齋集(江湖集)卷二》。據考楊萬里《誠齋集》其一《江湖集》所收詩七百八十三首,皆為南宋紹興三十二年(一一六二)至淳熙四年(一一七七)之間的作品。此詩所寫之三江小渡故址在今吉水即楊萬里故居之地,故而此詩應為楊萬里在家鄉期間所作。

  以楊萬里紹興二十四年進士及第,紹興二十六年授贛州司戶參軍,紹興二十九年調任永州零陵縣丞,隆興元年赴調臨安因張浚之薦除為臨安府教授,乾道三年赴臨安上政論《千慮策》,乾道六年除為隆興府奉新知縣,乾道六年因虞允文之薦除為國子博士,淳熙元年除知漳州,淳熙四年除知常州,皆不在吉水,唯有隆興二年至乾道二年因其父之病西歸吉水及其父逝世為父丁憂與淳熙元年至三年養病期間,居于吉水,故此詩應作于此二時期其中之一。又《誠齋集(江湖集)卷二》有詩《甲申(隆興二年)上元前聞家君不伏西歸見梅有感二首》于本詩之前,《誠齋集(江湖集)卷三》有詩《丙戍(乾道二年)上元和昌英叔李花》于本詩之后,故此詩斷然不可能作于淳熙元年至三年養病期間,而只能作于隆興二年(一一六四)至乾道二年(一一六六),楊萬里因其父之病西歸吉水及其父逝世為父丁憂期間。

  隆興二年正月,楊萬里因其父之病西歸吉水。同年八月四日,楊萬里之父逝世,楊萬里開始了為期三年的丁父憂時期。在此之前,楊萬里方才于紹興二十四年進士及第,開始初次進入南宋官場,并由地方小吏一步步入職京城(因張浚之薦除為臨安府教授),這正是一個讀書人可以借機施展“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政治理想和實現個人價值的好時機。忽聞其父之病,出于孝道,不得已放棄大好機會,西歸故里,這在政治上對于楊萬里來說不吝于一個打擊。同時,對于楊萬里來說,其父之病,在親情上對于楊萬里也不吝于一個打擊。然而西歸故里吉水之后,同年八月楊萬里之父的逝世對于楊萬里來說更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根據封建禮法的要求,父母之死皆應為之守孝三年,對于一個適才走上宦途不久,又有一定前途的讀書人來說,這三年是極為艱難的,以前在官場上的一切都將歸于破滅,一時前功盡棄,極易生出失意之感,對于楊萬里來說更是這樣。同時,楊萬里之父的逝世在親情上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古代講求孝道,父母之死,特別是父親之死,對于其子女來說是沉痛的,是失怙般的痛楚,這極易造成一種愁苦的心情。

  楊萬里《誠齋集(江湖集)卷二、卷三》中很多的詩文對以上兩種感受都有所印證:“千里來為五斗謀,老親望望且歸休。春光盡好關儂事,細雨梅花只作愁。”(《甲申上元前聞家君不伏西歸見梅有感二首》);“嗟我何多難,喪親又哭君。兩家兩翁好,作么并丘墳。”(《劉公佐親家奉議挽詞二首》);“梨花自寒食,時節只愁予。”(《寒食上家》);“景好懷翻惡,人嬉我獨悲。”(《春晚往永和》);“春氣吹人不作醒,病身感物底心情。斜陽也不識人老,偏照霜髭一兩莖。”(《薄晚絕句》)。

  在這般官場失意、親人離去的愁苦心情中,卻又是為友人送別之時,在三江小渡口,楊萬里作了本詩。此詩一二兩句詩人著意寫景,營造了一種送別友人,依依不舍的氛圍。三四兩句直抒胸臆,寫出了詩人對于友情天長地久,不為風浪所阻的期盼。通首采用對比手法。使用比喻的修辭手法將“交情”比做“山溪渡”,并使用自然界的“風波”象征社會風浪,然后用“溪水將橋不復回”與“不管風波去又來”進行對比,深刻地表達了友情恒久不變,能經得起風浪考驗的主旨。